•刘湛庠弟兄见证集•

主在召会中建立的榜样

主仆人一生殷勤劳苦的果效

主后一九八五年冬在台北为主内刘湛庠弟兄举行的安息聚会中,年迈的李常受弟兄站起来作见证。就记忆所及,曾说过这样的一段话:『我们亲爱的刘弟兄是一位主忠心的仆人,也是我最尊敬的同工,一生殷勤劳苦的服事召会。这些年来在台岛最艰苦贫穷的地区开疆拓土。在宜兰、花莲、台东,沿海各城镇,广传福音,建立教会,牧养圣徒。今天从全省各地和海外来了许多敬爱他的,在过往曾受他帮助的弟兄姊妹,聚在一起,记念并见证刘弟兄一生的服事,尽心尽性尽力的爱主我们的神,在召会中成了最好的榜样,荣耀归神。』然后当聚会结束后,李弟兄又随口说了一句:『今天的聚会应该还有更多的见证。』当时我刚好站在他背后,虽然话不是对着我说的,但这些年来却成了我一直挥之不去,引以为憾的心事。事隔三十年,还能在我有生之年为我最敬爱的刘伯伯作书面的见证,这真是主的怜悯,使我得以弥补之前的缺漏和遗憾!

弟兄的百年诞辰
对我而言则是半世纪的回顾

刘湛庠弟兄的百年诞辰记念,对我而言则是半世纪的回顾。说起与刘伯伯的初次见面,至今依然是记忆犹新。主后一九五三年春,是年一家五口乘四川轮自香港迁台定居。大哥金荦考上建国中学,我也进了师院附中就读。妹妹金箴则插班四四小学。当时台湾生活困苦,正值克难时期,尤其是我从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,在少不更事的我眼中,周围一切都是土里土气,不够水平。心中满了怨气,怎么搬来这种地方,从不知感谢父母为儿女的教育而作的牺牲。

他莫非就是同学中传说的『怪老头』

而就在我每日骑车上学的路上,有一天我第一次遇见刘伯伯,直到今日我还清晰的记得当日的情景。他骑的是一辆捷克制造的老爷脚踏车,两人逆向而行,擦身而过,令我触目惊心的是,他身穿白色大褂(多年后正名为福音背心),胸前写着『审判』二字,后背则是斗大的『罪』字,特别耀眼。就这一眼,心中突然想起他莫非就是同学中传说的『怪老头』,待返校后再作查证。而在校内,另一位同样背起了『传教婆』的绰号,那可真是名正言顺了,他就是高年班的陈泽全弟兄。多年不知他是何方神圣,竟然能以学生身分借得化学实验室,作为传福音的场所。每逢福音聚会『传教婆』一定会守在教室门口,时间又都是在吃便当时刻,那真令人尴尬。『吃』,他就是不走;『不吃』,就得跟着他走。而每到学期结束,他总会安排同学去台北一会所受浸谈话。据前辈私下告之,谈话并不可怕,因平日陈弟兄教导有方。每当长老面谈口试时期,保证有问必答,且是标准答案。一旦通过,即刻施浸。但千万不要以为受浸完成就天下太平,接着要来的也是最可怕的,就是校外的『怪老头』会约你去聚会。还会同你一起祷告,那才是最要命的呢!

当下他就对我说:『我们一起跪下祷告』

果不其然,有一天放学一面说是『不期而遇』,一面也可说是『刻意逮捕』。我果真被他带到三张犂台北教会第六会所长老执事室。当下他就对我说:『我们一起跪下祷告』。我心想:这怎么可以?我从小在我爷爷书房里读了不少七侠五义、英雄豪杰等章回小说,一向自喻为少年英雄,流血不流泪,更不要说叫我下跪。但令我吃惊的是,刘弟兄(受浸后改称刘伯伯为弟兄)竟然有凡人难以想象的神力,不仅让我跪下,更是令我痛哭流涕,悔改认罪。诚如经上所说,那灵来了,人要为罪、为义、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。也就在那天,我亲身经历了约翰福音三章五节所说从水和灵生的实际。

我听从了他的规劝
终于在半工半读的努力下完成了大学学业

自从得救之后,在属灵的事上,或待人处世方面,得到刘弟兄的教诲和帮助,可谓难以计数。从小我就不是一个用功读书的学生,再加上幼时患严重哮喘,更是受父母呵护,少加管束。在校考试又经常考得满江红。训导处亦常下通告:『金铭同学,下课后请来训导处一谈』之事,亦是司空见惯。再加上常在校外充当英雄好汉,聚众滋事,早被校方视为留校察看的顽劣分子。那时刘弟兄经常来校探望,一再规劝,在周末还经常带我去聚会。曾几何时,一改已往,竟成为榜上有名的模范生,连母亲也刮目相看,替我改名为『金不换』。在考大学的事上,当时我是一个拒绝联考的小子。考前竟然连准考证都找不着,气得母亲几乎昏倒。然而因刘弟兄的一句话而改变了我的初衷。他说:『将来你若要事奉主,服事教会,你也应当完成大学教育。』我不仅听从了他的规劝,终于在半工半读的努力下完成了大学学业。而在服事主的事上,更是受到他亦步亦趋的带领。他经常带我往苏澳大陈义胞的渔村去传福音。我俩穿着福音背心,一面沿着山路走,一面为我讲解旧约圣经中人物、历史和神迹奇事,使我对圣经得着了启蒙。待到了渔村,他用浙江口音传讲,我用大喉咙领诗,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,对服事主有了起头。后来参加教会福音组,去台北市新公园音乐台上领诗歌,就连远在青岛东路中信局办公大楼上班的姊妹,都能听见唱诗的声音,并且问谁是这『大声公』阿?

在召会中的服事有『牛』殷勤的一面
并有似『鹰』的超越

记得有一年暑期大专学生特会,我因不够资格,未能报名参加。刘弟兄知道后,就向当时特会总管刘遂弟兄提出要求。准我以服事来换得旁听身分。所谓服事,就是每天半夜将次日盥洗用水倒满所有水缸。为此每晚半夜三更,我起身担水,但却是甘心乐意。并且对那次特会的信息—以西结的异象,印象深刻、颇有享受。同时对李弟兄所写的新诗也唱个不停。这次特会更让我知道,在召会中的服事应该照着刘弟兄的榜样,有『牛』殷勤的一面,并有似『鹰』的超越。

听见里面微小的声音
顺从里面柔细的感觉

我对刘弟兄外表的印象:他身材矮小,皮肤黝黑,双眼炯炯有神,平时不茍言笑,表情严肃,不过偶而也会幽默一下。但每当与我交通他人生的阅历和对主属灵的经历时,每每令我这晚辈折服,受益匪浅。我母亲也经常说:『我喜欢听刘弟兄站讲台,释放信息,就像当年在上海听倪柝声弟兄讲道般,慢慢的,一句一句,直讲到人的里面。』关于这个说法,经我分析,倪弟兄的讲道之所以慢条斯理,其原因是他患有严重的肺病,中气不足之故。当时自以为判断正确,到如今始知自己在属灵的事上实属外行。刘弟兄在私下曾对我说了一段他年轻时的见证。有一次在乡下,大伙都进城赶集。他刚进城门,突然里面有微小的声音,让他就地跪下祷告。而当时满街都是人潮,甚是为难,但他实时顺从了里面的感觉,就跪地祷告。事后他里面充满了喜乐与平安,满足和荣耀。他对我说基督徒的一生,完全在乎学会听见主里面微小的听音,顺从里面柔细的感觉。当时我听了这一席话,和这简短的见证。就被吸引,愿意学习追求经历刘弟兄所经历的。就在我将要和苏兰姊妹成亲的前夕。母亲为我们买了一对结婚戒指。我顺从了里面的感觉,让商店的师傅,为我在戒指的内侧篆刻了『基督与教会』的字样,直到如今结婚将近四十余载,每提及此事,平日不大夸我的姊妹,竟然会说我有属灵的悟性,她不知这都是刘弟兄教的。刘弟兄每次为弟兄姊妹证婚时,都会说到婚姻是基督与教会的表征。倘若在真实的婚姻生活里,能见证基督与教会,才是真正的得着神的祝福。而今我也给儿女立下了一条家训:『在重大测不透的事上和一切的事上,让基督作主,主会负责;若是自己作主,则自己负责。』

我和我家,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

记得刘弟兄中风后迁居台北石牌,就近荣总复建治疗。那段时间,我和姊妹曾多次前去探望。后来每次特会,也见他坐着轮椅前来赴会,从不缺席,我深受激励。

一九八四年,全家决定移民美国,行前母亲设宴请刘伯伯来家中一聚,并邀请在一会所执事室服事的徐郁文弟兄作陪;午后一同前去中正纪念堂参观。当日绵绵细雨,我推着坐轮椅的刘伯伯沿着回廊绕了一圈。对这位爱我如同爱自己儿子一般的刘伯伯,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。诚不知这竟是最后的相聚,不胜唏嘘。回顾安息聚会那日,我和岳母一同伤感不已,铭刻在心。刘弟兄一生在召会中的见证,如同云彩围绕着我们,不仅领我们向前,更是激励我们,好叫我们持守对耶稣的信仰,一生忍耐到底,世世代代事奉耶和华!

金铭弟兄,吴苏兰姊妹

二〇一六年一月二十七日